目下的情况是,中医在国内日渐没落,反而是西方人开始重视,在他们看来,所谓的经络是指包括体液流动和神经调节的细胞活动,至于中国人在经脉理论中寄托的“信息、能量和物质”的模糊混合概念,是怎么也无法理解的。《灵枢·本藏》里面说:“经脉者,所以行血气而营阴阳,濡筋骨,利关节者也。”在中国人看来,经脉所起到的作用,已经绝非灌注气血营养全身那么简单了,它还包含了中国人对于身体的认识,对于宇宙阴阳的认识,养生功夫都向这里面求取。
由表及里,从外而内
从技术上来讲,如果你不是徐福,扎不到大地主的钱,又成不了淮南王刘安,那么养生莫过于习练国术。练武的过程中有一个至关重要的分水岭,这个分水岭在武侠小说里表现为“打通任督二脉”,而在现实生活中,这个“人猿相揖别”的界限是能否降伏身体里的“龙”。
一般人会认为,这个身体里的龙是指的脊椎,站桩要以脊椎为核心,把全身的劲站整了,之后练拳的时候,脊椎要找到破体飞升的感觉,这才算功夫入了门。进不了这个境界,那么还是在公园练练太极操,或者玩儿PARKOUR算了。脊椎练好了之后,渐渐可以对身体里的情况有新的认识,练拳有了炼丹的意思,往往试着用铅汞之道来控制自己的气血运行,理想的情况是血液沉稠如水银,这样爆发出来才是有力量的。到了这一步,会反过头来重新认识“降龙”一说,会发现身体里的龙并非脊椎,而是气血。中国人讲的是心有山河,胸怀城府,自己的身体就是一个独立运转的小宇宙,正如长江黄河是大地上的龙,而气血就是身体里的龙,所谓降龙其实是如意地控制自己的气血运行。从这个角度来说,武侠小说所谓的打通任督二脉是有道理的,这便是真正的内功。
这个时候功夫在宿主外表上的体现就是动静关系,静如渊停岳峙,动如打草惊蛇,是气质,是神态,是涵养,旁人可以看得出来。当然,真正的杀人国术并非人人可以练,但是八段锦、五禽戏和太极操这些以中医理论和中国传统哲学为指导思想的体育活动也是可以达到疏通气血的目的。此外,还可以通过养气来尝试接近这个状态,能不能降住真龙不用去管它,身体健康是肯定的,方法有很多,读书、写字、坐禅、诵经、坐忘修真都可以。至于药物和食疗实际上并非中国养生追求的东西,那些都是已经在身体出了问题的情况下,外在的辅助手段,是药三分毒就不必说了,再纯净的食物也有渣滓,所以古之仙人才要辟谷。